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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洪季】血心同色


补档:10.2关键词:永失所爱

@楼诚深夜60分 


从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缘分和爱情。
洪少秋亦然,季白亦然。
偶然的合作机会使两人相遇。国安队队长,刑警队队长,握手时指尖相触的瞬间,骨节缠绕,枪茧纠葛,眼神一刻的失焦,是自己无所察觉地,掉入对方幽深静谧的墨瞳,扎进去,平静得没有一点水花。
“你好,我是国安洪少秋。”
“季白。”

任务执行渐入关键阶段,紧绷着的弦下灼热的岩浆暗潮汹涌,直至犯人被捕后诱发地动。荷尔蒙、多巴胺、肾上腺素被不断升温的血细胞点燃,烧灼滚烫,变成最好的催情剂。
情、爱和欲从来都是人类无休止的追求和渴慕,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。酒精麻木心神,醇类挥发出好闻的气息,交杂着葡萄汁里果味的甜香。醇酯交融,唇齿相依,欲望自以为占据了彼此全部的心神,却疏忽大意,以至从未注意到,对彼此魅力的迷恋与依赖,已经镌刻在彼此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。细胞更新换代,留有一点小心机,把这点难能可贵的情传递给下一任细胞,只有浓烈,不曾消褪,无穷匮也。
“三儿,搬来和我一起住吧。”洪少秋的嗓音揉杂着淘洗过的沙哑,字字珠玑,却字字如迷魂药,溶解在墨色的夜里,嗅一点,尝一点,都要叫人毙命。
季白心旌已动,却还要嘴硬:“谁要搬过去?你自己搬过来!”
没有开灯,季白那双瓷一样好看的手覆上洪少秋炙热的唇,唇锋温润,绛红如玫瑰,手抚过唇如瓷音铮铮,指尖的螺纹捕捉到玫瑰祥和璀璨的笑意。
瓷白被染成红色,鲜艳、妖冶又热烈。

“嗯!好吃!…洪哥,今天你洗碗。”
“三儿…?”
“嗯?”
洪少秋吃了一记季白的眼刀,心知不好,再有所异想只怕是要惹眼前人炸毛,只好应承:“好好好,我洗,我洗。”顺便做做无声的反抗,暗自腹诽:怎么又是我洗?
片刻,两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好。”
任务来了。
“洪哥,我得去趟队里。”
“巧了,我也去你们队里。”
“啊?”
两个人继三年前合作又一次一起出任务。三年前工作圆满结束,顺便找了个爱人回来。三年里工作不断,真是和热切的感情还是溶解在日常的温馨里,偶有一方出任务至晚方归,两个人哪一个不是翘首以待,盼着回家的时刻。工作性质相似,从前也不觉得回家如何如何,直至家里多了一个人,总觉得有人在等着,便安稳了,心定了。
这一回,一起出去,心情已然大不相同了。
一路上季白强行压抑住兴奋,木着脸装高冷,眼角的笑意溢出双眸,甜成蜜里沉淀下来的糖。洪少秋看他憋笑憋的难受,居然还死撑着,暗自觉得有趣,也不戳穿,只欣赏微鼓的腮帮,实在是可爱。
可是任务棘手,风险太大,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么可爱的季白呢?

“不用说了,我去。”
“不行。我去。”
两个人的声音一样的冷硬,划破湿冷的空气,碎了一地。
季白深知洪少秋是担心自己,毕竟做卧底风险太大,彼此都不希望对方出任何事。可季白相信自己的能力。出于职业本性,他不想局面就此胶着。出于私心,他不愿连续熬了多少夜晚、通了多少次宵的洪少秋冒这样的风险。在这个只有自己和洪少秋才能完成的计划里,这个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成功的计划里,自己行动,比让洪少秋去更有成功的可能。
说到底,还是舍不得。
“洪哥,你身体状况不好,让我去,成功几率大。”
洪少秋的心被狠狠地扎出血来,自己恐怕必须看着毕生挚爱深陷虎穴,更惊悚的是,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他安全回来。
真想赶快抓住那些混球,好好折磨一番,居然要他和季白做这种抉择!
“洪哥…”季白的声音软了半分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答应我,你得好好的。”洪少秋揽过季白的腰,柔软的唇抵在他的耳垂。
“我会的,你也是。”

然而,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。虽然季白成功干掉了组织的二把手、输出科研机密的国安通缉犯,其组织内部高度缜密的侦察系统还是察觉到了季白的真实身份。
“洪队,怎么办?”赵寒眉头紧促,尽是掩饰不住的慌张。情势紧迫,季白变成人质诱饵,是一个很明显的局,试图把他们一网打尽。
可那又怎样呢?危险,又怎样呢?那个人是季白,是他的季白,他一刻也耽搁不得,他绝对不能让季白离开自己。以身犯险,又算得上什么呢?

一连被折磨了好几天,身边的异动还是被季白第一时间捕捉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,熟悉的身影让他又惊又喜:“洪哥?”赶紧加一句:“我没事,没事。”
洪少秋也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季白,看着他青黑的眼圈和消瘦下去的双颊,心里不住的地抽痛,生生压住喉头的酸楚,只说一句:“瘦了。”
季白痞痞地一笑:我好着呢。你先把我解开。”
洪少秋细察锁的构造,多层加密,恐怕和更庞大的保护系统连接。要想解锁,只能用那个特别的程序。
一个和父亲基地的保护锁非常相似的东西。
洪少秋用枪射灭了监控,键盘清脆的声音演绎一串串代码。父亲实验室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饿,自己却只对这东西感兴趣。洪少秋不仅感谢这恰到好处的好奇心。
“洪哥,解了!走!”
“你先出去,我得等等。”
房内忽然警铃大起,幽红的灯光是无声的硝烟。保护锁解得成功,只是不曾想不管解得成功与否,仓库楼里的人,都是有进无出。
更出乎意料的是,备份的科研数据正因此开始病毒式的复制,一旦复制完成发送到未知的终端,前功尽弃。
“洪少秋!和我出去!”
“季白,我必须终止这个程序,否则我们功亏一篑。你放心,我会出去的。”一边把一枚U盘放在季白的口袋里。
季白只是没想到,“你放心”,居然是洪少秋这辈子对自己撒过唯一却也是最大的谎,大到,让季白输掉自己的心,自己的一辈子。
“洪少秋!”
“季白,出去!”
“洪哥!”季白的声音分明就是哀求,那双尽力恢复到往日神采的双眸里,圆圆的瞳仁只有他洪少秋一个人的影,太让人贪恋,太让人不舍,太让人狠不下心了。
“出去!”
洪少秋用力把季白往外推,季白体虚脚步踉跄,不偏不倚跌出仓库以外。还想提步冲出去,精致防火门管得密不透风,成为两个人之间最深最厚最不可跨越的结界。
“洪哥!”
身上分明染着他的气息,可是实物凭信给予季白的安慰是多么苍白。除了口袋里一枚U盘,只有手背上那滴滚烫却逐渐冰凉的泪。
对不起…
对不起…

仓库里弥漫着一股臭鸡蛋味,洪少秋心知不好。犯罪分子着实难以对付,竟然在毒品仓库的自毁系统里设置硫化氢气室。手下的动作不觉加快,必须赶在自己昏迷以前终止复制系统。
逃出去…恐怕不太可能了。
很好,电脑开始销毁数据库。只要60秒,30秒,10秒,5秒…
3。2。1。
成功销毁。
砰!
季白没离太远,仓库依旧在一行人的视线范围内。原已做好部署想办法救洪少秋,人没出来就撬门进去找他,怎么都好,只要能找到他。可是,可是,晴空上升起的滚滚浓烟,被殷红焰色掩盖的氢气燃烧的蓝色幽光,空气里弥漫的粉尘颗粒,一切一切,计划,怎么还是赶不上变化?
季白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在那团火里翻滚,被强大的巨焰和气浪玩弄、吞噬,烧成一把悠悠的灰。
“洪少秋…”季白喃喃,眼角肿胀,疼得叫人发疯。
洪少秋被强大的爆炸气浪震得半晕,自己的躯体到底只是个躯体,硫化氢一点一点啃食他的意识。父母、妹妹,还有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青年,痞气三分,活力满点,鲜衣怒马,那双眼睛又黑又亮,像星星,会闪。
三儿…是你吗?
三儿…这里危险,别过来…
灼热与麻木交揉成一团浆糊,黏在洪少秋残存的意识上。管它是不是幻觉,这恐怕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季白。在一起三年,一句话徘徊在嘴边多少次都没有勇气说出口,总是借口以俗套。这回要再不讲,是不是就没机会了?
三儿…你听得到吗?
三儿,你能听到吗?
…季白,我爱你。

季白没了魂儿,愣愣地回了住处。他觉得今天只是做了个梦,一个前所未有的噩梦,一切亲眼所见都是荒唐的谬论。洪少秋会回来,他不可能丢下他。多少次出生入死,他都过来了,如期出现在季白的面前。他做事是强硬了些,可他从来不会食言。
季白没有开灯,逼仄的小房里仿佛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息。他生活的痕迹都在,回忆尚且历历在目,说好这一次回去请所有人喝喜酒,他怎么可能忘掉呢?
季白抽出一根烟,叼在嘴里点燃。空气流动,烟头时时发亮,成为黑暗里唯一的光亮,像极了洪少秋那对明亮沉稳而足够可靠的眸子。火光扑闪扑闪,是他睫毛的闪动,悄然惊动自己的心房。
季白在等待。洪少秋从来没有在半夜十二点后回家。每一次晚归,自己总能听见轻轻转动的钥匙和门把手。无论自己梦着还是醒着,窸窸窣窣,总是一样的满足和快乐。
今天季白等他,他太希望能够听到那细微的声响,任凭那一点声音划破寂静沉睡的夜空。他想趴在他的肩头狠狠打他的背: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
季白等到月亮都偏了方向,只有安静得让人害怕的夜晚陪着他。
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,泪水顺着下颌沿着脖颈,打湿了整个领口。
“三哥。”又一批人前来复命。二号头目毙命后的主要行动都按照洪少秋U盘里的计划进行,最艰难的坎过去,一切进展顺利。
但对季白,洪少秋永远的离去使他的灵魂不复存在,空有灵魂的载体留存在这世上,有什么意趣呢?一个没有笑容、没有生机与活力的季队长,他会是同事季白,儿子季白,可他再也不会是洪少秋的季白。
“出发。”声音淬过毒药,冰冷发凉。
这是这个组织的第二个毒品仓库,规模狭小也没有全副武装,只是一个被遗弃的铁皮库房。
正门打开,季白走进去。窄小的空间里只站着一个人,从容自若。他是本次行动的终极目标。
一个熟知敌人敌人底细的人是极度危险的。“季队长好。”迎面撞上季白的枪口,圆眼睛里的冷剑寒光,胜过南极的冰川冻雪,刮在身上,先是冷,然后是颤栗的疼。
和杀了自己毕生最爱的人没什么话好说的,既然还要挣扎,那么就动手吧。
掌起掌落之间,匕首出鞘,子弹出膛。刀光锐寒,弹头脆磷,子弹被刀刃格开,脆生生怒响。
第二枪第三枪连发,左右各一。双面带刃的防身刀遮蔽不及,冷不防一颗子弹穿进犯人的上臂。金属摩擦肌肉,异常的热度上涨,鲜血涌出,流下,腥味四溢。
无可退路,只有奋力一击。犯人自知拖延耗子弹的计策已然失效,只能一搏。一把手枪掏出的瞬间,双方两发子弹应声而起。
只在瞬息。
子弹是算准了的,正中犯人腹部,和季白心脏。
那人决计不能有生还的机会!鲜血赫然汩汩而出,季白握着枪,对着逐渐倒下去的身体,开了最后一枪。
正中眉心,糊糊的液体流了一地。
季白没有力气了,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血液红殷殷,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,浸透瓷白的衬衫,像一朵骄傲的玫瑰。血的颜色和心的颜色一样,都是红的。
他累了。洪少秋离开,自己又撑了八个月,足够久了,足够了。如今,自己任性一回,不再挣扎,就这样去吧,去找他,去弥补失去他的痛吧。
迷茫错乱之间,眼前有一道白光,一个男人戴着墨镜迎面朝自己走来,嘴角弯成一字笑,像一把钩子,吊住了季白所有的悸动。
最后一次,不犟嘴了。
洪哥,等等我,我陪你。

End

顺祝各位中秋快乐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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